国产操作系统，要变天了

2003年7月，中国建设银行陕西省分行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启动“国产Linux系统在金融领域的重大应用示范”课题的试点。课题目标是在建行陕西省分行用国产Linux操作系统替代业务中使用的SCO Unix 操作系统。

 

其时，正值Linux的风潮席卷全球之际，出于对成本、技术等的考虑，国外不少企业开始尝试将Unix切换到更具价格优势且应用灵活的Linux。尤其是在金融领域，刚刚遭逢大难的雷曼兄弟财务公司率先宣布，用Linux系统代替在“9·11”恐怖袭击中损失的1000台服务器，摩根斯坦利、高盛、E—Trade等一众其他知名交易经纪企业也迅速跟进，大举转向Linux。

 

顺着这波风潮，国内刚刚冒芽不久的国产操作系统也得到了一个历史契机，实现了在金融领域的第一次成功突围——经过两年多时间，建行陕西省分行428个营业网点的3600多个柜员的柜面业务，9个地市的电话银行、中间业务均顺利切换到中标普华国产Linux操作系统，打破了进口操作系统和进口设备在金融领域一统天下的竞争格局。

 

不过，这条被短暂撕开的口子还没来得及形成行业全面的突破，就随着红帽、SUSE等国际知名Linux大厂商的快速入场，并从生态层面对国产操作系统形成碾压，而迅速闭合。期间，国产操作系统企业也曾几度试图突围，但都没能掀起太大水花。

 

一直到2020年以后，CentOS停服的消息，再次提供了一个契机，让国产操作系统重新有了一个撕开口子的机会。尤其是在最近几年，随着大量金融企业纷纷加速自主创新，以及国产操作系统在生态、产品等方面的完善，突围开始快速进入深水区。

 

市场研究公司沙利文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服务器操作系统行业装机量达401.2万套，同比增长13.9%，预计2023将进一步增长到447.3 万套。其中，政府、电信、金融三大关键基础设施领域年装机量将继续稳步增长，2023年装机量将分别达到74.8万套、60.0万套和44.2万套。

 

多位业内人士也告诉数智前线，最近一两年，国产操作系统在金融行业已开始放量。“比如中小行、商业行千台以上的订单量，我们去年比前年就翻了7倍；股份制银行上万台的订单量，去年比前年多了70%左右。”统信软件金融事业部技术总监詹学说。

 

 

01

 

金融行业一直是新兴信息科技探索和应用的前沿阵地，是获得各种技术红利最早的领域之一。早在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到80年代初，以中国银行引进第一套RICOH-8型主机系统为标志，我国金融行业的信息化建设就已经揭开序幕。

 

尽管信息化的进程开始得并不算晚，但据业内人士透露，金融行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都高度依赖国外的信息化产品。具体到常年在计算机体系中扮演“承上启下” 的关键作用的操作系统也不例外。

 

早期，WindowsNT、Linux等尚未出现，除了少部分大型银行的总行和海外分支机构有实力在大型机上砸钱而享有IBM大型机等自带的操作系统，金融行业的操作系统基本都是Unix的天下。

 

一方面，IBM、HP、SUN等公司纷纷推出了应用于自己小型机上的专有Unix操作系统，如IBM的AIX、HP的UX、以及SUN的Solaris。在较长时间内，这些产品都靠着与硬件捆绑销售的模式，以及性能出众、运行稳定等特性，长期称霸金融以及电信等有着苛刻要求的领域。

 

例如光大银行，几乎是从应用系统建设初期，就开始使用HP-UX操作系统，最高峰时期甚至一度达到过近400套，应用于其核心、网银、手机银行、客服、理财和等重要系统。AIX操作系统，则一度是光大银行2019年以前很大一部分AB类系统数据库服务的运行平台。

 

而在另一方面，“微机+Unix”的模式，也一度盛行于金融行业，让以SCO为代表的一众Unix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作为较早进入中国市场且能运行在Intel平台上的微机版Unix操作系统之一，SCO曾在中国金融行业迅速拿下大片份额，客户包括了中国银行、农行、建行、人保等大批金融机构。

 

有数据显示，1999财年，也即其正式成立中国公司的当年，SCO就销售了近3万套产品，在中国创收591万美元，此后几年间也长期保持着每年30%至40%的销售业绩增长。当时有媒体甚至称，在中国60万个银行系统营业网点中，绝大部分机器运行的是SCO的Unix产品。

 

在Unix主导金融行业操作系统这段时期，国内企业几乎很少有冒头机会。一直到Linux出现，并迅速发展成为一个能与Windows抗衡的开源系统软件，大量的国产操作系统才开始在1999年前后爆发出来，XteamLinux、蓝点Linux、红旗Linux、中软Linux……最高峰时，市场上一度有三四十家大大小小的Linux开发公司。

 

但初出茅庐的国产操作系统要想从国外公司长期盘踞的地方撕开一道口子，并不容易。那些年间，虽然有消息称国产操作系统占有份额一度超过25%，但由于软件生态不全、适配不全等诸多原因，国产操作系统一直没能真正发展起来。就好比在桌面操作系统领域，检查时开机Linux，日常办公仍旧是Windows，一度是当时的常见现象。

 

“但我们非常早就认识到了金融信息产品应该在中国自己的产品上部署。”麒麟软件副总裁李震宁告诉数智前线，2003年以后，一个历史契机的到来，让国产操作系统第一次在金融领域，完成了一次自主化产品进程的突围。

 

当时，受Linux风潮影响，SCO公司在金融领域的地位开始大打折扣。份额被抢的SCO公司，迅速将IBM告上了法庭，称IBM把SCO的专有Unix技术移植到开放源代码的Linux ，违反了Unix的版权合同。不过，这场让SCO成为Linux“公敌”的诉讼，并没能为其带来诉讼盈利，反而加剧了这家公司的财务恶化，甚至不得不在2007年申请破产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银行开始担心SCO的产品将出现“没有产品可用，没有服务可接”的窘境，无法满足银行业务的需求，于是由建行陕西省分行承接了“国产Linux系统在金融领域的重大应用示范”课题的试点工作，通过对Linux操作系统、银行业务系统、外部设备支持等多方论证，最终选择使用中标普华Linux（麒麟软件早期产品品牌）作为SCO UNIX的替代产品。

 

"最早替换的方向是前端业务系统，后面随着产品可靠性不断提升，建行又进一步把应用扩大到了前置系统。”李震宁还记得，自己当时正在中标担任技术工程师，为了保证项目顺利完成，他们团队每个月轮流着出差去西安，前后用了两年时间解决了2000多个问题，才最终完成了迁移工作。

 

在2005年至2008年间，基于中标普华Linux服务器系统的建行新一代综合前端业务系统，还曾在建行山西省分行、海南省分行、青海省分行、辽宁省分行、安徽省分行等各个分行成功上线应用。

 

不过，还未等国产操作系统在金融领域有更多动作。红帽、SUSE等国外知名Linux厂商就闯入了中国这块广袤的市场，靠着Oracle、sybase、IBM、惠普等加持下的完善生态链，迅速夺走了市场上的大部分份额，国产操作系统的发展再次遇到拦路大山。一如曾在2001年到2004年期间保持国内服务器操作系统市场份额第一的拓林思，不得不放弃自研，屈服去做红帽发行版的衍生版本以赢得转型时间。

 

此后十余年间，国产操作系统也并非没有新的契机。例如从2014年开始，由于微软宣布停止对Windows XP系统的技术支持和安全更新，但国内又有95%以上的金融服务设备运行windows XP系统，为保障ATM操作系统安全，同时打破垄断，邮储银行就曾和深度科技（统信软件前身）、东方通信达成战略合作，历经数月研发，于2015年7月在国内率先推出了从主机、操作系统到应用系统全面国产化的ATM设备。

 

不过，这些小规模突围，距离国产操作系统在金融领域的真正爆发，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02

 

 

多位业内人士透露，国产操作系统真正开始大规模进入金融行业，是从2020年开始的。

 

一方面，金融企业自身对自主创新产品的需求正在加速。按照惯例，金融行业的技术一般十年一换代，而金融业务诉求在这些年已有了不少变化，比如互联网金融所带来的冲击，让银行产生了对快速借贷、实时分析和风控等技术的需求，这些都在促使金融企业必须开始考虑新一代技术体系架构的规划和建设。而操作系统作为整体架构中“承上启下”的关键角色，无疑也是要重点改造的部分。

 

另一方面，CentOS的停服也为金融企业带来了大量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安全风险。2020年年底，CentOS官宣后续将停止维护CentOSLinux，根据时间表，CentOS8于2021年年底停止服务，而CentOS7也将会在2024年6月30日停止对外服务。

 

对于广泛使用它的用户来讲，这无疑是一个巨大变动。CentOS停服后无法得到官方的系统升级和补丁安装支持，一旦出现新的安全漏洞并被黑客利用，势必会带来宕机、服务中断、数据泄露等风险。尽管CentOS的Linux母公司红帽(Red Hat)建议使用CentOS的客户可以将其业务系统迁移到需要付费订阅的RHEL或者免费更新的CentOSStream中，但后者更新并无规律性，显然也很难满足用户需求。换句话说，这些企业面临的选择是，要么购买RHEL商业订阅，要么去寻找其他Linux发行版。

 

“CentOS迁移现在是银行IT部门比较关注的。”詹学告诉数智前线，今年以来，他们和金融行业进行了大量CentOS迁移相关的调研交流，目前也正在很多金融机构做测试和验证。

 

多重因素下，国产操作系统正在快速渗入金融行业。例如建行就曾在2022年11月公示一项价值9900万元的国产操作系统软件采购订单。该订单在经麒麟软件、统信两家候选供应商竞争性谈判后，最终被麒麟软件收入囊中。这也是首个近亿元的国产操作系统采购大单。

 

这两家公司是目前金融行业乃至整个操作系统市场上最主要的两家国产操作系统厂商。神州信息金融技术部总经理张劲告诉数智前线，目前在金融领域，麒麟软件在服务器操作系统方面占据优势，统信则主要面向桌面端。神州信息是金融领域的头部ISV厂商（独立软件开发商)，在银行核心业务系统领域市场份额排名第一，经常与操作系统、服务器、数据库、云等各类厂商生态伙伴一起为金融行业客户提供解决方案。

 

而据赛迪顾问统计数据，2022年，在国产操作系统领域，麒麟操作系统连续第12年保持中国 Linux 市占率第一，与微软、IBM操作系统一起占据中国市场前三名。亿欧智库数据则显示，2021年，统信操作系统在桌面端通用新增市场销售额占比近70%，持续保持市占率第一；在服务器端通用新增市场销售额占比近30%，增长迅速。

 

此外，一些其他国产操作系统玩家也在金融领域偶有现身。例如腾讯，就曾在2020年12月，中标某知名银行的核心交易系统项目，其中涉及基础硬件、操作系统、中间件、数据库、云平台5大领域全栈式国产化创新。

 

多位业内人士透露，在办公系统、金融机具、一般业务系统、核心业务系统四大常见业务应用场景中，国产操作系统已经能在前面两大场景中较为广泛地应用，接下来几年则将在后面两大业务上努力突破。“尤其是核心系统下移，已经成为金融行业的一个热点话题。”神州信息金融技术部总经理张劲说。

 

麒麟软件副总裁李震宁则告诉数智前线，对比其他行业来说，金融行业由于本身就有一支高水平的信息化队伍，能够很大程度上配合或主导自主替换的过程，已经成为目前国产操作系统应用最成熟、最快速的行业之一。

 

但与此同时，在操作系统的选择和更换上，金融行业也更加谨慎。一些大行甚至会采取双路线，“两套系统一起跑，跑好几年”，来对操作系统的能力进行反复验证和测试。

 

“即使是风险相对较小的终端的CentOS的迁移，迁移后也不是马上上线，会并行跑好长时间，不出现问题才会上线。”统信软件詹学透露，他们给金融行业客户做了大量相关测试、验证工作，周期一般都比较长，普遍持续半年以上。

 

金融行业独有的特性，也决定了国产操作系统在进入这一行业时需要面临许多特殊的诉求。

 

詹学总结称，由于操作系统本身是没有人会去使用的，都是使用操作系统之上的一些应用程序，因此他们在面对客户时，一般首先要考虑解决四个问题：硬件的兼容性问题；打印机、扫描仪，以及金融行业特有的银行卡读卡器等外设的驱动问题；WPS、QQ、腾讯会议等通用的商业软件兼容问题；自行研发的业务软件的兼容问题。

 

“从操作系统的角度来说，只有解决了这四个问题，才能帮助用户解决能用的问题。”詹学表示。而除此以外，安全问题、管理维护问题，也是用户最重点会关注的方面。

 

李震宁则以银行举例称，他们最开始进入金融行业时，银行客户最先关注的其实是从国外产品，换成国产操作系统后“能不能用”的问题，也即“0和1”、“有和无”的问题，最近一两年则开始对比国产操作系统在安全性、稳定性、大并发性能等方面的能力，能不能完全替代国外产品。

 

比如建行，就基于银河麒麟操作系统深度适配调优，构建分布式信用卡核心业务系统，完成了主机系统到分布式系统的数据迁移，并实现Arm和X86异构平台双轨运行，支撑应用层基于微服务的敏捷处理框架、数据层分布式作业海量数据处理平台。该系统2020年11月15日正式上线运行，部署银河麒麟操作系统近500套，改造后的业务系统交易响应时间较之前缩短了13%，系统生产平稳运行。

 

"麒麟操作系统操作系统在前置、前端业务系统等的应用，包括城市商业银行在内，已经有百家以上。"李震宁透露。詹学也坦言，国产操作系统已经从一开始的工、农、中、建、交、邮六大行，以及招商、华夏等大型股份制银行，向中小行、农村信用社等渗透，保险和证券目前也紧随其后。

 

 

 

03

 

国产操作系统虽然开始大规模进入金融行业，但仍然有不少问题和差距需要进一步解决和补足。

 

詹学在国产操作系统落地金融行业的过程中发现，现有的一些IT架构都是在Wintel这种架构上来的，当切换到国产环境时，一些用户会存在一定的使用惯性，希望切换后的整个国产IT架构能够达到与之前一样的标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除去产品性能，整个生态都是完全不同的。”詹学解释称，例如很多金融机构用了AD域对终端进行管理，这是跟Windows深度绑定的，国产操作系统如果想要达到同功能的应用，会很有挑战。为此，他们自研了统信集中域管平台，来解决企业对于人员和终端的管理需求。“又比如运维、安全等需求，两个体系完全不一样，也要跟用户不停地交流。”

 

李震宁则告诉数智前线，对比起国外产品，国产操作系统其实已经在本地化服务能力、安全性、定制化开发适配和服务等方面积累了一定优势，且在某些产品性能上并不输国外产品，但在生态方面，相比国外几千万数量级的软件生态，国内的生态环境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而在一些核心技术的创新能力上，国内企业相比国外已逐渐缩小差距。

 

实际上，最近几年，生态的问题已经开始被重视起来。

 

詹学告诉数智前线，他们在2019年底成立统信时，就已经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做操作系统就是做生态，并陆续在北京、武汉、广州建了三大生态适配中心，专门解决生态建设问题。同时，他们也会和神州信息、长亮科技、润和等金融领域的大型ISV厂商去做积极配合。

 

麒麟软件也在生态建设上投入了大量精力。李震宁透露，他们除了与一些通用软硬件生态厂商加强沟通和合作外，还在银行里放了大量的驻场工程师，“有的做生态，有的做研发辅助”，和银行一起探索如何更好地将其关键业务生态全部迁移到国产操作系统之上。

 

更大的生态建设推力来自国内新兴的几大开源根社区。

 

2019年，华为欧拉操作系统正式开源，并上线openEuler社区官网。很快，2020年3月，openEuler的首个长周期版本20.03发布，麒麟软件、统信、普华、中科院软件所发布了首批四款基于openEuler的商业发行版操作系统。

 

而后不久，阿里宣布开源自己的龙蜥操作系统，并与一众操作系统厂商、芯片厂商、云厂商一起成立龙蜥开源操作系统社区（OpenAnolis）。腾讯也紧跟其后，推出了开源社区OpenCloudOS。

 

这三大开源社区吸引了大量生态上下游企业加入，其中既有麒麟软件、统信、中科方德、红旗等操作系统厂商，也有浪潮、移动、联通、电信、用友、英特尔等各方公司。一些企业或操作系统厂商，还基于社区版操作系统，推出了多款商业发行版或自用版本。例如统信就既有基于openEuler的商业发行版操作系统，也有基于OpenAnolis的商业发行版操作系统。

 

詹学告诉数智前线，这样的版本布局，有助于满足用户更多的选择。“这两个社区的方向不太一样。欧拉在Arm体系上，优势能发挥得更好，龙蜥在X86的路线上更友好，就看用户怎么选择。”在他看来，统信实际是把两大开源社区的优点都融合到了统信UOS服务器版里。

 

李震宁也表示，三大开源根社区虽然各有优势，有的在云方面强一些，有的则是与自己的软件搭配的性能强一些，还有些是在某些特殊领域，比如分布式方面更强，但对于金融客户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技术优势，可以实现差位竞争。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互联网大厂牵头的三大开源社区。2022年，麒麟软件、统信两大操作系统厂商也开始在开源社区建设上主动动作，分别发布了桌面操作系统根社区开放麒麟openKylin社区、深度deepin社区。

 

 

国内一众企业们在操作系统生态建设方面的努力，已经有所成效。

 

开源社区方面，欧拉欧拉开源社区品牌委员会主席梁冰告诉数智前线，经过三年跨越式发展，当前已有超900家企业加入欧拉开源社区，汇聚超过14000多名贡献者，全球下载量过140万，累计部署量超300万套。

 

且由于包括麒麟软件、统信等操作系统厂商在内的多个企业都基于欧拉社区发布了商业发行版和自用版，欧拉系在最近几年的装机量增长较为迅速。

 

沙利文报告显示，2020年到2022年，openEuler系服务器操作系统装机量迅速从3.5万套增加至了200多万套，并在2022年成为表现最亮眼的本土阵营，新增服务器操作系统市场份额达到25.7%。而在金融领域，2022年openEuler系产品在中国金融新增装机11.5万套，占该领域年总装机量的30.6%。

 

而龙蜥开源社区据悉目前共有超300家合作伙伴参与共建，龙蜥操作系统下载量超240万，整体装机量达300多万，100余款企业产品完成与龙蜥操作系统的适配。OpenCloudOS则据称已有600余家生态伙伴加入，覆盖操作系统厂商、芯片厂商、整机厂商等11 大行业和领域，且OpenCloudOS社区及衍生版本装机量累计已经超过1000万节点，覆盖了银行、保险、证券等12大行业。

 

具体到金融行业主流的操作系统厂商，麒麟软件官网显示，截至目前，其软硬件兼容适配数已经超过214万，成为了国内首个生态适配数超200万的操作系统企业。其中，软件适配数近151万，硬件适配数超63万。统信方面数据则显示，截至2022年底，统信UOS生态适配数量突破了100万，生态伙伴数量达到5400余家，社区注册用户超24万，应用商店上架应用近10万款。

 

更明显的变化是，很多生态链上的软硬件厂商开始主动来找操作系统厂商做适配。“以前是我们去找别人，别人都‘懒得理你’。”詹学说。但最近两年，许多软件厂商开始主动找他们合作，甚至是在没有case的情况下，一些工控机厂商也会拿着他们新出的工控机来找统信做适配，“整个生态是一个有序的、良性的推进过程。”

 

“国产操作系统其实已经基本实现了可用，在往好用的道路上去走。”张劲告诉数智前线。但随着部分企业自主创新的进程进入深水区，涉及的业务应用系统越来越多，技术越来越复杂，对于运维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还需要进一步去用时间一点点打磨。

 

尤其是在整个技术栈里最难的四块儿——被称为“国芯”的底层芯片，代表“国魂”的操作系统，以及云和数据库，在他看来，今天不管是对于金融行业还是其他行业来讲的话，都还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儿。

 

“比如整个操作系统的大生态环境，就还需要通过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一个方式去解决的。”张劲表示。